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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浪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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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浪來了

“哢噠..”

因為種種原因陷入莫名僵持之際,上方某處突然傳來一聲異響。

波本猛地擡頭,立刻追尋而去。

織雪憐慢慢跟過去,就見波本正盯著上方的一處管道口看,表情有些凝重。

他走近了擡頭也想看看,卻被波本回身攔住。

波本攬著青年的肩膀將人帶離,說著:“沒什麽,是風聲。”

織雪憐:“風?”

波本面不改色:“嗯。可能是裏面有什麽小石子吧。”

而透過縫隙,在那樣狹窄的視野裏,有一雙眼睛,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的背影。

兩人去到了看不見的地方,但弱去的交談聲繼續傳來。

波本:“作為一名情報人員,我當然是喜歡能夠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東西。”

織雪憐:“比如說?”

波本:“比如...boss難道很好說話嗎?你昨天說要去當面拒絕他的時候,我可是被嚇了一跳呢。”

織雪憐:“還好吧,一般別去惹他就沒事。”

波本:“所以拒絕任務安排在他看來是可以容忍的嗎?”

織雪憐:“這可不行,波本。”

“我們得談一些實在的東西。”

聲音停了片刻。

波本:“好吧。我需要認真考慮一下。”

“願意給我這個時間嗎?”

“當然,”織雪憐:“但我不喜歡無休止的等待。”

波本似乎笑了下,問道:“那一直沒等到的話,你會怎麽樣?”

織雪憐:“我會自己找機會。”

“波本...”

之後的話在這個位置有些聽不清了。

但就站在青年對面的波本不僅能聽清,還能看清楚青年那濃密睫羽顫動的幅度。

紅唇微啟,很輕緩地問他:“你會給我機會嗎?”

波本:“……”

食指指甲掐入拇指根部,他目光沈沈地半垂著眸。

看著青年,回答說:“那得看是怎樣的機會。”

“希望會是讓我無法拒絕的。”

織雪憐:“我明白。”

兩人各有思路,全程卻聊得無比順暢。

最後友好地道別。

送走波本後,這次織雪憐順利地關上了門。

隨後,織雪憐走回到那個管道口下方。

仰頭看。

漆黑空蕩。

什麽都沒抓到。

但他知道。

有人來過,就從這裏。

默默註視良久。

織雪憐歪了歪頭。

是來監視組織成員的嗎?

可真是一份辛苦的工作。

……

波本拐了個彎,和蘇格蘭碰上。

早有所料。

波本上前,主動開口道:“要再研究下任務嗎?”

蘇格蘭點了點頭。

兩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談話。

降谷零深吸一口氣,率先出聲:“抱歉,我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。”

“但你放心,我只是想要得到組織的情報,到時候你——”

“夠了。”

諸伏景光打斷他,眉心深鎖,臉上寫滿了不讚同:“現在的情況,憐確實和組織有牽扯,我也想搞清楚這一點,所以我能夠理解你想要接近憐套取情報。”

“但至少不要用這種方式。”

“你可能體會不到,你...你也根本不知道……”

回憶一幀幀地在腦海裏覆現,但織雪憐目前身份立場存疑又是事實。

諸伏景光感覺自己就像站在了一根搖搖欲墜的平衡木上,有些無力地說:“但憐真的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
“我無法相信他會自願成為組織黑暗的一部分。”

“況且,他剛才也說了是因為想活下去、想離死亡遠一點……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。”

“在事情還沒有被弄清楚之前,我希望你不要給他定罪,也不要為了情報利用他的感情。”

說到這兒,諸伏景光的神情變得異常堅定:“你知道的,我喜歡他。”

“非常、非常喜歡。”

那雙向來溫和、偽裝時也只是變得冷漠的藍色眼眸,在此刻,竟漸漸浸染出駭人的幽邃。

“是那種,萬一憐真的做了壞事,在把他抓捕歸案後,我也願意和他被槍.決在同一天的...是這種永遠不離不棄的喜歡。”

仿佛某種充沛的感情被壓抑成了潛藏海底的漩渦,越來越深刻,恨不得讓它把自己的全世界都覆之吞沒……

“所以我會保護他的。”

“當然,他要是真的做壞事,也絕對會阻止,會讓他接受法律的懲罰。”

他頓了頓,有點不確定地問:“你能明白麽,zero?”

降谷零:“……”

他不是很想明白。

這難道就是喜歡嗎?

原來hiro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麽..可怕的類型嗎??

突然有點同情織雪憐了是怎麽回事……

降谷零在心裏默默吐槽。

但感情是很私人的事,既然好友明確表示知道該怎麽做,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麽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降谷零應下:“放心,我保證不會再對他使花招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諸伏景光還很貼心地說:“最好和我們保持距離,這樣哪天萬一我和憐暴露了,也不會牽連到你。”

降谷零皺眉,“說什麽呢,不會發生那種事。”

“而且織雪憐也認出我了,真出事只能一起跑路。”

諸伏景光卻說:“我了解他,他應該沒在我那裏見過你的照片,不知道我們認識。”

降谷零:“……哈?”

這是怎麽判斷的?

諸伏景光:“他要是知道你和我認識的話,可能剛才就會讓我下去。”

降谷零:“?”

“他發現你了?”

諸伏景光:“憐的五感很敏銳的。”

降谷零語氣覆雜地說:“所以,你明知道他會發現...”

諸伏景光:“這不也解決了我們之前的一個疑問麽。”

降谷零:“……”

很有道理,但就是感覺哪裏怪怪的。

而且……

降谷零反應過來:“既然他沒有認出來,那麽他說的黑色就不是我最開始理解的意思。”

織雪憐口中的黑色和紅色究竟是什麽意思?

一旦跳出最初的假定,覆盤他們的對話,確實也不涉及身份立場的問題。

那他剛才豈不是在一個人演無間道?

但這樣一來……似乎是暧昧得更真情實感了呢……

或許是因為對方是好友喜歡的人,意識到這一點的波本一時間感覺有點別扭。

就算不考慮好友這邊,織雪憐和琴酒、還有那個黑麥的關系看起來也說不清道不明的...

“憐曾說過我是灰色的。”

好友的聲音讓波本從思緒中回過神。

諸伏景光:“我猜,這或許是憐對其他人獨特的形容方式吧。”

“用顏色形容人?”

降谷零挑眉,當即便問:“那他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?”

諸伏景光看著他,緩緩道:“他有段時間在找黑色。”

“所以當時我以為,黑色是喜歡,灰色是還不夠喜歡的意思。”

他那時候以為自己還有機會,今天卻聽見憐對好友說,在他眼中好友是紅色的,和其他人都不一樣。

獨一無二。

有時候也是令人絕望的一個詞。

諸伏景光心中苦澀,面上卻溫和地扯起嘴角:“現在來看,他最喜歡的可能是紅色。”

所以在看見好友那麽對待憐後,會生氣。

對,生氣。

因為憐表達好感的那個人,正在欺騙他。

但那個人又有再正當不過的出發點,於是生氣便成了一個癟掉的氣球,不知道該往哪邊飛了。

降谷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他沒遇到過這種狀況。

兩人無言片刻。

諸伏景光換了話題:“所以憐大概率沒有發現你的身份,無論如何,你是安全的,我也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安全。”

降谷零:“...那你呢。”

諸伏景光笑了笑,“雖然想過最壞的情況,你或許會覺得我不夠理智清醒,但我還是坦誠地告訴你。”

“我相信他。”

“他不會傷害我。”

降谷零沈默了下,雖然相信好友的判斷,但還是有所保留:“希望他不會辜負你的信任。”

……

忙活了大半天,似乎也沒獲得什麽重要情報。

...織雪憐可能對他有意思這條不算。

畢竟已經答應了好友,降谷零不僅沒有“乘勝追擊”,還有意避開了和青年的相處。

怕引起懷疑所以做得不明顯,表現出來就像是波本此人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,喜怒無常。

之前還追著想和青年搭上關系,或許是因為目的沒有達成,不到一天卻已然換了副面孔,冷淡下來。

織雪憐不是很在意。

有百分之九十幾的羈絆值在,他並不是很著急想要求證波本是不是關鍵人物。

總有機會的。

於是降谷零對自己的結論又有些不確定了。

下意識地開始默默觀察。

卻發現黑麥似乎已經自己生完了悶氣,開始慢慢向織雪憐示好。

而織雪憐居然也不排斥,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。

一日晚餐。

黑麥端著餐盤坐到織雪憐旁邊的位置上,濕巾擦幹凈手,然後把剝好殼的蝦肉放到青年碗裏。

這幾天他留心觀察過,青年喜歡吃蝦肉,但不喜歡動手剝殼。

“謝謝。”

織雪憐愉快地動筷子,自己吃一只,不忘給男人餵一只。

黑麥沈默不語地咽下,然後繼續當全是感情的剝殼機器。

來到餐廳的降谷零看見了。

皺眉。

隨後去看好友的反應。

諸伏景光獨自坐在不遠處,戴著兜帽低著頭,看不清表情。

雖說織雪憐並不知道景光喜歡他,但男男之間也得註意保持距離吧?!

金發男人當即理由充分地走過去,似笑非笑地說:“看來這幾天發生了一點我不知道的事。“

“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關系這麽...親密了?”

織雪憐說出之前和赤井秀一商量好的說辭:“他已經向我解釋並道歉了。”

“生病也不是能由他控制的,我們應該理解他。”

波本:“……”

他語氣有些古怪地說:“理解到互相投餵?”

織雪憐疑惑:“你沒有朋友嗎?”

波本:“……”

不是,誰家朋友會這麽膩歪地餵來餵去啊!?!

等等、

你口中的朋友不會是指景光吧?!

波本不由代入了下。

自己從小守著的心上人,連吃東西都要貼心地給餵進嘴裏,但對方習以為常,以為這是朋友間的正常交往,結果在多年後便宜了一個品德敗壞的男人……

這不得直接原地爆.炸!

波本上前一步,剛想要說些什麽,船體卻突然劇烈搖晃了下。

心頭一緊。

有船員匆匆跑來喊道:“變天了!巨浪來了!”

不知道來得對不對。

但一場前路未蔔的海難已然降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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